乌鲁木齐市救助之困:接不走的孩子

17.11.2014  12:50

  新疆日报网讯   他们或被家人抛弃,找寻不到家人的信息;或是和家人出现矛盾,不愿意回家;或者说不清楚家庭住址等信息……由于种种原因,这些孩子把救助管理站当成了家。

  现在,乌鲁木齐市救助管理站就住着4名这样的未成年人。但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知道,进入冬季,来这里的孩子会更多,他们也知道,孩子们住在救助站不是长远之计,得努力为孩子们找到回家的路。

  被救助儿童,回家的路还有多远?

    11月14日,在乌鲁木齐市救助管理站图书室,市流浪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副主任阿斯亚·阿不力米提(右)和被救助的小菲(中)、小文一起读书聊天。

  新疆网讯(记者牟敏 黄杰敏摄影报道)17岁的小文喜欢住在救助站。在救助站有饭吃有床睡有暖气,但这些却不是小文在乎的,他更在乎救助站里叔叔阿姨的关心。

  11月14日上午,看到乌鲁木齐市流浪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副主任(市救助管理站救助管理科副科长)刘芷妍来到房间,小文立刻将床单拉展,让阿姨坐。

  其实,在救助站住了半年的小文有爸爸,但他不愿意回家。

   暴力赶他出家门

  “他(爸爸)总是没有缘由地打骂我,甚至拿刀砍我、用开水烫我。”小文边说话边用一只手轻轻地把衬衣扣子一颗颗解开又扣上。

  他还记得,有一回爸爸发脾气,把他赶出家门。当时是冬天,他只穿了秋衣秋裤。没有办法,他只能从油运司步行至大湾附近的朋友家住了几天。

  小文第一次来救助站,是2013年11月。当时他正在上初三,妈妈回老家联系不上,爸爸对他很暴力。“流浪了十几天吧。”小文说,夜间他在木材厂附近的地下室住宿,后来被联防队员发现,送到救助站。救助站联系了小文的爸爸,小文回家了。

  2014年6月,小文再次被派出所送到救助站。这次来到救助站,爸爸仍然来接他。走出救助站的门,小文就和爸爸分开了,他又回到救助站门口不走。之后爸爸又来接小文,小文却双手抓住救助站的铁栏杆,不愿离开。

  2014年8月20日,是小文17岁生日。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和其他被救助人员一起给他过生日。唱生日歌、许愿、分享蛋糕,小文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

  刘芷妍说,小文刚来救助站时,喜欢睡在地上,经过工作人员多次交流开导,他才愿意躺在床上睡,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能和小文成为“熟人”,也花了不少时间。

  “按照正常情况,救助站只实行15天的临时救助。”刘芷妍说,但小文情况特殊,救助站工作人员都希望努力让小文早点回归社会。

  冬天过去,救助站领导准备送小文去学一门技术,但小文因为心理原因做事较慢,工作人员为他的未来担忧。送他去学习汽修,手慢担心不合适;去学习烹饪,火、刀、油对慢性子似乎也不合适;学习美发,可能还比较合适,但这些都需要跟小文沟通。

   长住救助站并非个例

  在救助站长住的孩子,还有12岁的小菲。

  小菲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床下的盆子里,放着她刚洗过的衣服。

  说起回家,小菲就忍不住流泪。但是爸爸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小菲说:“我讨厌爸爸,我恨爸爸。

  小菲是个“黑户”,由于父母未婚生育,一直没有领取结婚证的父母没给小菲落户。

  有一些特殊日子,在小菲的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2014年2月5日,爸爸妈妈吵架,爸爸离家;4月20日,患有肝腹水的妈妈去世;5月12日,她被“大伯”(据小菲说是妈妈的哥哥)送到救助站,并表示“过两天就来接她”。

  让小菲欣喜的是,“大伯”真的来接她了。但接她出去为妈妈办理了死亡证明后,又将她送回了救助站,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菲觉得,救助站是家。在这里,叔叔阿姨们给她买衣服买吃的,她在这里看电视看书,有心事也能跟叔叔阿姨说……但她唯一的心愿,还是希望能尽快联系到爸爸。

  工作人员曾拨通过小菲提供的一个电话号码,但对方表示不认识小菲。救助站工作人员又通过社区、派出所试图联系小菲的父亲,但都没有成功。

  乌鲁木齐市救助管理站站长邓集新说,如果再找不到家人,他们会将小菲安排至合适的机构,以便更好地帮助小菲落户、入学等。

  对于救助未成年人,救助站表示还是以帮助孩子们回归家庭为主。救助站工作人员也注重和孩子们交流谈心,还找来心理咨询师给孩子们做心理疏导。

  但一些“问题儿童”,确实让人头疼。如正在救助站接受救助的小毛(化名),已经说出了两个不同的名字,家庭住址、家长姓名,经核实也完全不对。

  一些孩子也用其他方式拒绝交流。曾经一名被救助的“哑女”一直用纸笔和工作人员交流,在救助站三个月后,居然因“憋不住”才开口说话……

  这些都给救助管理站的工作带来难度。但帮助孩子回家,救助站一直没有放弃。

   回“”需要社会共同关注

  在刘芷妍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家庭住址,这是救助站工作人员王全生为一个被救助儿童找来的联系人和住址。“找过好几个,都不对,但不能放弃。”邓集新说。

  办公桌另一头,放着九年级语文课本和练习册,这是专门为孩子们购买的。“在救助站没法进入课堂,但孩子们的学习不能耽误,自学、工作人员指导,希望他们再次回归课堂的时候,不会落得太远。”刘芷妍说。

  在救助站工作人员看来,这些孩子表面上顽劣、不乖,但深层次原因还是家庭离异、父母不和、父母对孩子感情忽视等。

  新疆鼎泽凯律师事务所律师蒋国彩说,对那些反复拒绝认领孩子、不尽抚养监护义务的父母,相关部门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追究父母未尽监护义务的责任。若情节恶劣则构成遗弃罪,可以追究其刑事责任。“但这也是在找到父母的前提下。”蒋国彩说,这也需要社会各界人士共同努力。

  新疆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杨富强表示,法律毕竟是社会防卫的最后手段,如果相应的问题能够通过行政手段和救助措施来解决,对孩子以后融入家庭、社会都有好处。

  杨富强说,被救助的未成年人,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回归家庭、回归社会,这比救助更加重要。未成年人救助问题是一个需要全社会共同解决的问题,除了完善法律条款之外,政府救济、民间收养等一整套配套制度都应当跟上,并且相应制度能够针对孩子的情况灵活应对,让这些孩子有更好的出路。

  “只要孩子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都会感到高兴,所有的努力也都值得了,这些孩子将来也许会给我们一些惊喜,我们还是应该对他们充满信心!” 刘芷妍说。

  刘芷妍拿过电话,再次充满信心拨打一个陌生号码,希望能再为一个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截至10月底新疆市场主体达223.6万户
  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任华、通讯员赵婷从自治区市场监督管理局获悉:截至10月底,新疆登记在册市场主体223.中国新疆网
10月疆电外送新能源电量占比超三成
  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陈蔷薇从新疆电力交易中心有限公司获悉:10月,我区疆电外送电量为76.中国新疆网
穿梭在墩吾斯塘村的“最美逆行者”
  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 韩沁言   卡点值中国新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