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炜谈互联网监管：再好的车都要有刹车
2014年9月10日，夏季达沃斯年会在天津举行，国家网信办主任鲁炜出席“促进世界互联网安全和繁荣”分论坛。 新华网
新疆日报网讯 世界经济论坛新领军者年会——2014年夏季达沃斯于9月10日－12日在天津举行第八届年会。9月10日下午3点45分举办分论坛“网络经济的未来”，包括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主任鲁炜，全球移动通信系统协会总干事安娜·布罗维特，高通董事长兼CEO保罗·雅各布斯，ICANN总裁法迪·切哈德，美国总统顾问、美国信息管理局局长劳伦斯·斯特里克林等5位嘉宾探讨了以下内容：互联网的开放性与安全性；基础设施的质量和可及性；决策平台与原则。
该分论坛的主持人是世界经济论坛美国分部总监、信息技术和电信行业主管Alan Marcus。
以下为问答实录：
主持人：今天论坛的主题是如何促进这个世界互联网的安全和繁荣以及它的可获得性。今天的嘉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主任鲁炜，他可以说是中国整个互联网的首席执行官。请问因特网的繁荣是什么来推动的呢？
鲁炜主任：感谢在座的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你们到天津这座海滨之城来参加达沃斯夏季的论坛，尤其要感谢达沃斯以互联网组织了这么一个话题。刚才主持人问什么推动了互联网的发展？拿中国为例，中国接入互联网20年，20年来，互联网在中国迅猛发展。现在中国的互联网站近400万家，网民有6亿多，手机13亿用户，智能手机上网用户也突破5个亿。中国的网民数超过了很多国家的总人口数，占了世界1/5左右的网民。
中国互联网企业的发展也是很迅速的，世界10强的互联网企业，中国现在有4家，中国互联网经济增长速度有两位数，而且是以30%的速度递增，这样的速度在全世界是绝无仅有的。拿电子商务为例，每年中国电子商务交易额都突破10万亿，今年可能要再增加20%以上，上半年已经比同期增长了20%。
那么，是什么推动了中国互联网这么迅猛的发展？
第一，中国的政策是开放的，没有改革开放、没有一个开放的政策，中国的互联网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发展速度，而且还在高速发展。
第二，中国互联网企业的创新能力是很强的。没有这样迸发创新的创新能力的企业不可能有这样的发展。
第三，说明中国的互联网企业和世界的互联网企业是融合的，它顺应了世界互联网发展的趋势。
第四，中国互联网的管理是有序的。正因为有序的管理，所以中国互联网发展是科学的。离开了有序的管理，不可能取得这样高质量的进步。
最后一条，就是中国互联网企业的人才是集聚的。中国集聚了一大批互联网的精英，特别是在互联网的企业里，这些企业精英也顺应着中国改革开放的进步，顺应着时代发展的潮流。他们适应了互联网的规律，探索了互联网的规律，把握了互联网的规律，让互联网更多的造福中国人民。
主持人：中国有5亿多人使用智能手机上网，当然可以看出您对智能手机的使用是非常重视的。我想请另外一位嘉宾，您觉得移动互联网对此发挥的作用到底多大呢？
全球移动通信系统协会总干事安娜·布罗维特：我想鲁主任对智能手机相关问题是非常了解的。有时候在发达国家，可能不见得理解得那么好。现在互联网更多的是越来越移动化了，更多的人是在用手机上因特网。给大家举一些数字。现在有70亿的手机是和互联网链接在一起的，但你不能说全世界每一个人都在用手机上网。因为有些人可能有不止一部设备和互联网链接在一起。实际上，现在大约有一半人可以通过移动设备上英特网，也就是20亿人左右，大多数年轻人是使用移动互联网的。因为现在移动互联网也越来越发达。
您所提到的问题就是互联网繁荣的因素是什么，力量是什么？我认为，移动互联网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它有几个重要的特点。首先，它有一个很大的平台，世界上最大的平台，包括它的连接性、可获得性，这使得智能手机的价格也越来越便宜。我们也希望智能手机在未来也会更加便宜，使大家都买得起。比如，最近iPhone出了最新一款的手机，包括三星，我们希望它的价格更低。我们希望世界上有更多的移动互联网可以设置进去。同时，我们也希望看到内容有更多的发展，不仅是英语的内容，还有其他语言的内容。同时，对那些没有经过很多教育或者培训的人，比如妇女，她们也能够使用互联网，在这方面我们需要更多的投资，还有就是智能手机的价格更低。其实这方面我们还有很多可以期待的，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努力，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上网，包括通过手机上网或者移动设备上网。
主持人：谈到投资的时候，你提到上网费用的问题，以及不同语言的内容，政府的作用也是很重要的，那你认为政府在因特网的发展过程中会起什么样的作用？
ICANN总裁法迪·切哈德：从美国政府的角度来说，在这个过程中其实是看不到政府发挥的作用的。我们一直希望发展的目标就是世界上是一个因特网，这样的话，从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和另外一个地方链接起来。所以，世界上只有一个因特网是非常重要的。这对于我们英特网的创新和经济的繁荣是也很重要。政府在其中的作用有很多争议，有些政府希望能够看到只有政府能够制定因特网的规则。但是，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说是一个多攸关方的做法，这就把任何人都包括其中。更为重要的是，相关问题的决策是由全球社区和全球社会做出的，是发动了所有想参与进来的人，他们可以参与决策。就历史来说有一些例子，互联网的工程任务组是来确定互联网的标准，任何人都可以参加这个工作小组。那么，就可以生成可以基于共识的标准，而且是自愿的，不需要通过任何法律和规则，实际上，它运行得很好。因为这是基于共识的决策，业界也愿意自愿合作并执行这些标准。
有一个公司叫ITM，他是多利益相关方的方式。比如，在互联网上输一个地址马上可以带你到想去的互联网地址，这背后是就是通过这个方式实现的。政府也是很多相关方和企业和学术一样。但是，我们要避免让政府完全接管这样的过程。显然，公共政策问题越来越复杂，比如隐私的问题，知识产权的问题。那么，政府的话希望自己管、解决这些问题，甚至排除其他相关方的进入，那么，我们就会失去很多的创造性，我们会失去灵活性还有速度。这些是利益相关方的参与可以带来的。大家要理解的是，这是正在进行的辩论，而且在10月份出现国际电信联盟也会开会，有些国家希望相关利益相关方离开这个过程，或者让政府来参与这个过程。我觉得需要有政府参加，但是不能只有政府的参与。
主持人：那么劳伦斯·斯特里克林，从你的角度来看，我们要谨慎和小心的是什么呢？
美国总统顾问、美国国家电信和信息管理局局长劳伦斯·斯特里克林：互联网挑战现在的治理架构。互联网不仅是无边界的，而且是很快的。北京空气污染几天同样影响天津，但如果是开罗的互联网污染，那很快就会影响到其他地方。互联网的速度挑战了所有的治理模式。因此，最大的机会对我们来说，就是要确立21世纪的治理模式。这是能够适应互联网的速度和它的效益，包括公共政策，包括社会生活各个方面，还包括经济的各个方面。G20国家的互联网收入明年将会更加巨大。那么，我们如何去治理？这是非常核心的问题。首先，我要从负面的角度讲起，如果我们不能达成共识，就像刚才部长所提到的，如果我们对很多方面达成共识，我们必须通过这种共识来治理同一个互联网。如果不行的话，那它就会分散，如果它分裂的话显然它也会继续发挥作用。但是，对于商业来说、对于理念的传播、创新和发展的秩序都会带来阻碍，互联网会被分裂。那么，要避免这个问题的发生，我们必须要有好的治理制度。因此，我也要特别感谢论坛把这个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这里讨论这个话题非常有补充意义，很有帮助。
现在我们必须要采取的是行动，这也是世界经济论坛需要帮助我们的地方。我们需要共同联合起来采取行动，要有一个行动的平台来解决互联网治理的问题。接下来我们还会有更多的讨论。
主持人：接下来是保罗·雅各布斯先生。互联网应该是一个开放的信息流，我们需要有治理来促进增长，还有所面临的一些相关问题。从技术的角度来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增加一些技术从而来避免一些顾虑发生呢？
高通董事长兼CEO保罗·雅各布斯：现在互联网已经可以通过手机来上了，但是，之前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互联网是什么。我们听安娜·布罗维特讲了，我们之前有很多的互联网合作，很多公司也在参与与他们的合作夸大宽带互联网的合作。在互联网当中，我们觉得他们是存在着一些困难，安全性、隐私、可靠性、网络犯罪、网络战争等等很多问题。从4G网络到5G网络，我们将会扩大带宽，希望能够进一步降低成本，从而使得能够获得更多的服务。但，是否有其他的东西也需要我们来做的呢？所以，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我们确实在建另外一个网络，我们说它是另外一个网，不一定就是所指的互联网，互联网不存在，但如果我们能够建立相应的体系，只有在数据包经过认证的时候才会被路由过去，一系列的技术方案可以进行实施，从而使得我们可以更好地控制我们自己的数据，使得你可以更好地保证你的匿名性，同时又能使得人在必要的情况下，在你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追溯，或者政府需要的话可以找到你，那现在的体制下也是可以的。
情况下可以追溯，或者政府需要的话可以找到你，那现在的体制下也是可以的。所以，如果能够有这样的一个系统，那我们就可以想象它所带来的影响。如果只有那些经过认证的包才会被路由过去，也就是你信任的包才会被路由过去，那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不是说这是会带来分裂的互联网，我觉得，它所带来的是更多的多元文化的空间。互联网现在好像是胜者为王，品牌越来越大，数据源在相互集中，而消费者似乎没有很好的控制权。比如，自己的数据被很多人获取，还有一些隐藏的交易等等，所有这些如果通过一定的技术方案其实是可以去加以解决的，那么我们是不是需要另外一个系统呢？ 我非常高兴能够来到世界经济论坛这个会议，听到大家不同的看法，我们在想我们是否需要建另外一个系统呢？如果说非得改变现在的互联网，可以建一个新的网络来解决现在互联网的一些困难。其原则是非常艰难的，互联网交换协议这些原则使得互联网非常成功，但通过手机实际上也是可以快速实现传播的。
主持人：谢谢保罗·雅各布斯！我想提醒一下，大家如果有问题可以通过社交媒体加入我们的讨论。鲁主任，如果我们建立一个不同的网络、一个新的网络，您讲到中国互联网过去的发展，10大互联网公司4个在中国，10万亿电商的规模，如果有一个新的网络或者新的系统出现，您觉得对于中国的发展是有益还是挑战呢？会带来什么样的挑战，或者是否会存在其他的机会呢？
鲁炜主任：我们对互联网的未知远远大于我们的已知。刚才说，要有一个新的治理空间，这是一个想象性的问题。现在全世界都在用互联网，全世界对互联网的认识是不一样的，所以，最重要的是要求同存异，把分歧搁置下来，把我们的共同点放到一起。
我们应该有共识，比如，互联网应该造福人类，这一点我想大家都同意。互联网信息的传播是没有边界的，但是互联网的管理是有疆域的。我们讲多利益相关方，那么就应该尊重每一方，包括国家的主权，包括多利益相关方的利益。国家无论大小，都应该尊重其互联网的主权。离开了对主权的尊重，哪来多利益相关方这个“方”呢？我们更应该共同打击恐怖主义，互联网不能成为恐怖主义的工具；我们还应该打击网络犯罪，不应该把互联网变成犯罪分子的阵地；我们还应该保护未成年人，因为孩子是人类的未来，不应该让互联网伤害未成年人，那等于我们人类伤害了我们自己。
有了这些共识，我们再来谈互联网治理的困境。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谈到互联网治理的时候用了一个典故。他说，互联网是双刃剑，用得好，它是阿里巴巴的宝库，里面有取之不竭的宝贝；用不好，它是潘多拉的魔盒，玩着玩着把我们自己也玩进去了。我们现在应该研究的是，怎么让互联网成为阿里巴巴的宝库，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在这找到宝贝，而不要把它变成潘多拉的魔盒，让人类受到伤害。我想，只要它推动人类的进步、推动社会的进步，能够造福人类，这样的互联网都应该受到人们的尊重。
我想用六个字：第一是“多边”，这个多边和多利益相关方异曲同工，互联网一定是多边的而不是单边的，只有体现多边，才能体现集体的力量；第二是“民主”，是我们共同来讨论决定，而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说了算，或者某一个利益群体说了算；第三是“透明”，互联网的治理应该有一个透明的规则，让全世界都知晓这种规则。我想，符合这六个字“多边、民主、透明”，我们就有了共识，我们一定能找到好的办法，让互联网成为阿里巴巴的宝库，不要成为潘多拉的魔盒。
主持人：我想，大多数人都注意到互联网带来的机会，我们只是要不断地扩充这些机会，当然有些人会感到恐惧。刚才鲁主任也提到了一些，包括你提到的透明度，因特网的安全性还包括互联网问题上要求同存异，是不是大家对这个问题有很多的关注？
法迪·切哈德：的确是有关注的。如果我们不能在治理上取得成功就会遇到麻烦，包括在生儿育女时也要取得平衡，孩子一方面要遵守纪律另一方面也要有智慧。而在互联网上取得平衡也是一个问题。目前，我们还没有机制或者制度可以应用到全球的互联网上。我认为，我们今天这个是多边的或者是政府间的，有些机制20世纪时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但是，在互联网时代很多这样的机制就不能发挥很好的作用。那么，我们如何把各个利益相关方达成共识，也就是在隐私和安全之间如何取得平衡？甚至美国人和欧洲人在这个问题上都不能够达成共识，更不要说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们了。互联网上有多少是隐私的，有多少是安全的？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如果我们还是在进行言语上或者概念上的争斗和辩论的话，有些人说互联网应该完全由政府间机制进行管理，另外一些人说互联网应该是被多利益相关方所管理的。那么，我们就要互相争斗了。
现在有些人对因特网就是采取这种看法的。我认为，我们应该努力寻找共同点，找到我们可以达成一致的地方，慢慢地、一步步地能够建立起政府合作的措施，才能使得我们摆脱互相指责的境地。因为互联网几乎和我们生活的各个方面有着紧密的联系。比如，物联网就遍布世界各地。所以，不仅是人控制各种装置，而且也各种装置控制其他的装置。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合作的和治理的框架的话，新的世界就会很快地进入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主持人：劳伦斯·斯特里克林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劳伦斯·斯特里克林：我想并没有这么吓人，这可能也不是你的本意。现在多利益攸关方的治理机构运作得挺好，他们也有一定的透明度。这一点我想大家是同意的。我想，你的意思的确是有些正在存在的问题，这些问题跟公共的政策有关，而不是和技术有那么密切的关系。
而要想解决这些问题，不仅需要技术，还需要其他的，我们现在有更多的利益攸关方参与到我们的技术讨论中。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认识到有必要在很多的平台上讨论，因特网现在越来越去中心化，我想这也是大家所关注的问题。现在有些人说我们希望联合国或者希望政府采取什么样的作用，让政府来解决这个问题，包括包容性、创造性和灵活性还有高速性等等。我想，所有的这些特质是否都可以用在你需要解决的问题上，那现在需要有什么样的机制来把这些特性发挥出来呢？我们需要在这些问题上达成共识。现在很多遵守规定的都是自愿自发的。
技术总体上来说发展是非常快的，世界各地的人们只要能够上网都应该让他们有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并且要不断地发展下去。如何把技术考虑进去，不是说它是公共政策的问题我们就一定要用上多利益攸关方这样的概念，并非如此。我想在这里澄清一下，我完全同意你刚才说的一点，就是从技术管理因特网来说，你刚才提到的机构安全等等他们做得很好，我个人对这点是同意的。但是，我们可以做得更好，我们可以更加全球化、更加包容性。
法迪·切哈德：我们必须要学习过去的经验。我们知道多利益攸关方的机制，我们应该要有创新性，不仅是因特网的创新，同时治理上也要有所创新，这样就能找到新的途径，能够建立起有活力的联盟，而不是从上到下的管理。
保罗·雅各布斯：这点我们能够达成共识。如果要从互联网上找到一种治理模式的话，现在还没有。我认为，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建立起一个相互信任的国际社会？这样我们就可以自愿地交换信息，在这个框架上有各种各样的机构。
主持人：我想去中心化本身就是因特网的优势。能够在关键问题上达成一致，并不是说采用统一的从上至下的管理方法。
安娜·布罗维特：我认为因特网需要有一些规则，使得大家能够获得信息进行交流。我想，在有些方面可能不需要很多治理。但，比如电子商务给了很多公司和企业家机会，而你在互
联网支付上就需要有一些规则，不然你的账户就有可能被黑客入侵了，在这方面就需要更多的规则。再比如，互联网和健康公共卫生方面，例如糖尿病患者需要控制胰岛素水平，那当然不希望这些隐私的东西被别人所知道。我们也不希望这方面的信息会被泄露出去。
鲁炜主任：建立规则是必须的，电子商务要没有规则就会出现盗窃等问题，医疗没有规则在网上就会出现谋财害命的假药，整个管理没有规则就可能侵犯别人的隐私。
有的人说我要自由，但你不能把个人的自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就不叫自由了。所以，自由和秩序是孪生姊妹，必须是共生的。我们讲安全也是一样的道理。你不能说我要安全就牺牲别人的安全。比如说，我为了我的安全就不把高通的安全放在心上，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公共的秩序。这个公共的秩序不影响局部的秩序。所以，要把国际公共的秩序和尊重每个国家的法律相结合，那才是互联网应有的秩序。
劳伦斯·斯特里克林：我们的确是需要规则的，我们要对因特网进行治理，现在互联网的问题是技术是不是规则的主体？还是说那些人作为主体，刚才鲁主任举了很好的例子，比如说假药在互联网上销售的问题。我想无论你在网上还是在现实世界上任何地方卖假药都是不允许，或者卖其他假东西都是不允许的。有时候包括政府需要锁定技术，而不是关注人们的行为。
比方说，在美国几年前我们遇到过互联网上非法内容的问题，有些人解决的方法是针对那些侵犯者的，但另外一些人说任何非法内容都应该被阻断，应该有一些机制阻断非法内容的传播。
现在因特网的运转方式已经和我们当初所想象的很不一样了，所以，这是不是要在这方面进行干预呢？比如，政府说你现在要想上这个网站因为政府的干预你被转到其他的网站上，你上不去原来的网站了等等。所以，我们应该避免一种倾向，不能把它作为一个技术问题和管理人的行为问题相混淆。
现场提问1
我来自中国的一家媒体，想提一个关于互联网经济和互联网治理的问题。同时，高通反垄断的案件我非常有兴趣，发改委对你们有一些相关调查，想请问总裁先生是否见了发改委的领导？有没有找到相关的解决办法？在这个被调查案件中欧盟相关法规的谈判目前怎么样？想请问一下高通的这位领导。
保罗·雅各布斯：对不起，对此没有任何评论。
鲁炜主任：这个问题昨天李克强总理在会见企业代表的时候，施瓦布总裁问过这个问题。中国反垄断的调查是中国政府依法进行的一项工作，它不针对任何企业，中国政府的开放政策不会变。但同时我们也告诉所有来中国投资的企业，必须遵守中国的法律。这两句话要一起说。就像今天在座的很多互联网企业，高通也是其中一员，我今天早上就和高通的总裁做了一个简短的会晤。他问我全世界的互联网企业到中国来，中国政府是一个什么态度？实际上今天我和法迪·切哈德先生会晤的时候也谈到了。中国政府的态度从来就是很鲜明，我们开放的政策不会变。正因为中国的开放政策不会变，所以，才有互联网在中国的迅猛发展。
我看到互联网上一个高通的公开数据，说高通挣了240多亿美元，有一半的利润来自中国。如果这个数据是你们公布的，而且是准确的话，首先，我要向你表示祝贺。这说明中国这个市场肯定挣钱。第二，我也告诉你，我们要一起挣钱，你要带着中国企业一道挣钱。今天中午在会上有人拦着我问，你光说互联网企业只要遵守中国的法律就可以了，能不能具体谈一下这个法律是什么？所以，刚才有媒体朋友问我。我也跟他说，我们的底线是法律，你只要在中国遵守中国法律就好说。这个法律是什么？
今天我要声明就是，互联网的管理在中国的底线思维，这个底线思维就是遵守中国的法律，具体化来讲：一、维护中国的国家利益，这一条是要很鲜明的；二、维护中国消费者的利益，这也是很鲜明的。这两条你只要守住了，你就不怕了，这就是中国的法律底线。我们不能允许的是，占着中国的市场，挣了中国的钱，又来伤害中国。这是绝不能允许的。比如，伤害中国的利益，伤害中国的安全，伤害中国消费者的利益，都是不行的。只要守住这个底线，我们欢迎所有的互联网企业到中国来。你一半的利润来自中国，我想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保罗·雅各布斯：我想回应一下，和中国公司的合作对我们来说是非常积极和有利的。现在有9家公司是我们在中国本土的合作伙伴，包括硬件、软件各个方面，包括我们系统的实施方面。半导体行业的发展是中国很重要的一方面，我们也在和中国的相关方面进行很重要的合作。这里的发展空间是很大的，未来潜力很大，我觉得这应该是共赢的，应该是高通和中国公司、中国消费者共赢的一个情况，我也希望这种共赢的情况能够在未来长期持续下去，谢谢鲁主任。
鲁炜主任：刚才我们说共识，从共识到共治到共享到共赢，共赢是最终的目标。
现场提问2
我来自巴基斯坦，想请问各位，我们已经讲到了哪些是我们在互联网上共同需要的，哪些是在互联网上需要共同避免的，而现在没有实现主要是技术的问题，还是政策的问题？
劳伦斯·斯特里克林：针对这个问题我们看到确实存在的。现在各国政府和利益相关方也非常关注这些问题。这个进程各国已经开始建立起来，而且我们过去所看到的这些进程也是帮助互联网成功实现的，所有我们所看到的并不是没有成功地解决这些问题。问题在于我们还需要更好的组织，能够有相应的进程去应对这些问题，这是我们现在所在做的工作。我们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对于找到问题解决方案的对话。
法迪·切哈德：我们在过去几年做了很多好的工作，去找到问题、识别问题，有很多论坛去发现问题找到问题。现在应该从找到问题转移到找到解决的方案和解决的办法。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些能够实施解决方案的人包括政府、政府间组织甚至公司，我们有共同的解决方案那就很混乱了。所以，我们希望把一些基础的东西达成共识，我们需要提出的解决方案应该是非集中的，分散的、分布式的，应该是多利益相关方的进程，而不是说有一个群体来做。所有互联网的解决方案都需要有技术的人才交流进来，互联网所有解决方案都需要公民社会给我们看法，有很多解决方案需要有很多人参与进来，我们也都认为需要在全球层面给所有人做决定，必须要达成共识，而有些解决方案是全球的，而有些是地方的，这也是需要达成共识的，我们必须有值得信任的社区。各国都有自己的问题，可以在一个基于信任的环境中达成共识寻求解决方案。那么，在非集中的模式下有各个利益相关方的参与，可以在很多的据点进行尝试，获得经验。我相信通过一个非集中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更有意义。
保罗·雅各布斯：我们可以看到在一些地方做一些实践是可以在其他地方试用，而在一些地方有些时候是不适用的。所以，我们需要有这种透明度，需要有这个信息交流。有些时候随着时间交流，就会出现更多的共识。就像贸易在全球发生一样，我看到了希望。有些机构和有些制度反映是比较缓慢的，这是确实存在的。但我们是有机会可以自下而上地建一些东西，而不是自上而下的。
法迪·切哈德：您刚才讲的和鲁主任讲得很一致，就是相互尊重。贸易交易的确就是如此，但在互联网的累进当中，很多人相信互联网可以消除民族国家的边界，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如果我们继续用这样的心态建立互联网，而不尊重各个国家自己的制度那肯定是不行的。这些国家是要对自己的国家和公民负责的，我们必须尊重他们，如果不能找到自由互联网和国家主权之间的平衡，那就会有很大的问题。我们需要尊重这些国家的法律和他们的制度，保罗·雅各布斯需要和各个国家的政府打交道，那么，我们需要注意有的技术可能会超越别的国家的边界，这是不行的。
主持人：我要向大家道歉，时间不够了，大家可以提供反馈给我们，大家可以写下自己对以上问题的反馈。
安娜·布罗维特：我们此前的讨论有这样一个概念，说互联网带来了非常美好的新东西，这一点非常重要。它可以促进信息的流动和创新，人们可以与很远的地方的人保持联系，它非常好，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保持谨慎。我们在过去几年当中都了解到，一个新的东西会带来好的，也会带来坏的东西。所以，我们必须要注意这一点，要尽量地要注意“扬长”这一段。
保罗·雅各布斯：互联网很有活力，带来了新的技术加以应用，互联网本身需要继续发展，有哪些新的东西是可以创造出来的？可能老的不一定要放弃，我们也不想失去原来的，甚至能够让他变得更好，这是我们要考虑的。
法迪·切哈德：活力在我们治理因特网的过程中是非常重要的。同时，我们希望有活力的治理。去中心化多利益攸关方以及信任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我今天所学到的东西。
劳伦斯·斯特里克林：在刚才发言的基础上，我们要看什么有用的我们就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鲁炜主任：我们需要规划一个蓝图。我赞同法迪·切哈德先生说的，不能老在这里争而不休，坐而论道。我们需要有一个蓝图，我们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互联网，治理出一个什么样的空间。
我想，互联网空间第一是和平的，它能促进世界的和平，促进人与人和平地相处，而不能挑起世界的战争；第二是安全的，不能让每一个人都像玻璃缸里的金鱼，隐私泄露在外，或者受到别人的诽谤；第三是开放的，互联网一点接入全球互通，离开了开放互联网是不存在的，不论他在什么角落，他在哪一个贫困的地区，都能享受迅捷的信息；第四是合作的。刚才你讲的我很赞成，就是我们遇到了问题，我们不能停止合作，要通过合作来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我们现在面临着技术的发展，我们不能不承认，我们在玩计算机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有云计算，现在有云计算了，还没搞明白，又有了雾计算，明天还会有什么？我们刚有2G的时候，大家不知道这是什么，然后有了3G，3G以后有了4G，很快又会有5G，这种技术的迅猛发展，我们不得不对它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我们不能因技术发展太快而制止它，也不能任由技术的发展而对安全视而不见。就像一个汽车一样，如果没有刹车，这个汽车的性能再好，一旦上了高速路，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所以，再好的汽车都要有刹车。
主持人：谢谢各位嘉宾，感谢鲁主任刚才的总结发言。因特网治理是一个永久的话题，我们希望今天的讨论能够帮助大家加深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