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脑瘫患儿的福音——河南援疆故事
哈巴尔像许多维族男人一样,留着小胡子,个子虽然中等,但看上去非常壮实,甚至有点彪悍。这样的人只能用坚毅来形容,“眼睛湿湿的”似乎压根与他不沾边。再说,他张口闭口的“宋院长”,是远在4千公里之外的河南省汝州市金庚医院的院长宋兆普,而他自己也是名播南疆大地的和田地区罗克曼医院的院长。都说“同行是冤家”,即便不是“冤家”,即便他有一颗大爱之心,也不至于落泪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不了解新疆,不了解我们维族人,不了解一个脑瘫患儿给整个家庭甚至亲戚带来的灾难,不了解我作为一个医生曾经在患者面前束手无策的那种惭愧和窘迫,你是无法理解的!”哈巴尔平摊两只手,一口气向我提出了这么多问题,无奈之情溢于言表。他的汉语顿时也变得流利起来。
与宋院长热情拥抱的那个女人叫佐日古丽·阿卜杜克热木,是墨玉县芒来乡阿克塔木村的村民。她的女儿出生两个月后,发现本来眉清目秀的孩子,竟然神情呆滞、身子僵硬扭曲,到医院一检查,竟是可怕的脑瘫。佐日古丽自此放弃了全家赖以为生的蛋糕店生意,带着孩子四处求医。这期间,哈巴尔说他也给这个孩子做过诊疗,但都疗效甚微。“去年6月吧,宋院长带着他医院的专家来到和田,在我们医院坐诊,一天诊断了200多个脑瘫患儿,最后他带了10个孩子回河南治疗。哦,你知道的,脑瘫一般要6个月的治疗和康复。他带走的这批孩子中,就包括佐日古丽的女儿。”
“年底,奇迹出现了。那些头都抬不起来的孩子抬起了头,双手握不住东西的孩子拿起了玩具,走‘剪刀步’的孩子能够稳当的走路了,快两岁还不会说话的会叫爸爸妈妈了。这其中就包括佐日古丽的女儿。诺鲁孜节前夕,她们从河南回到和田,不止是这些患儿的家庭,不止是她们的亲戚,整个和田都是喜上加喜,节上加节,简直可以用沸腾来形容。我们和田地位闫国灿书记也亲自到机场把大家接回来,美美的庆贺了一顿。”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医疗技术?竟然如此神奇!哈巴儿想问问宋兆普,但又担心人家保密,想问不敢问,不问又想问,正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宋兆普却主动向他介绍起来。
宋兆普说,他家世代中医,在祖传的基础上,从激活患儿脑中枢神经入手,以补肝肾、强筋骨、健脑益智、补精生髓为治疗原则。这个体系包括理、法、方、药。这个治疗体系是经过医院多年的临床实践总结形成的,“全蝎、龟甲等中药组方加理疗、功能训练治疗脑瘫患儿的临床研究”课题,2011年5月通过河南省科技厅组织的成果鉴定,在中药治疗小儿脑瘫领域研究中达到国内领先水平。中医药治疗儿童脑瘫的相关研究还被列入河南省科技攻关和中国中医科学院科研项目,2013年又被列为河南省科技惠民计划推广。宋兆普说:“国家和相关政府部门那么支持,就是要造福大家。”
话是这样说,同样作为医生,尤其是专长西医和外科的哈巴儿,还是将信将疑。他们两个在一起就不断地质疑、解答,甚至辩论。哈巴儿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一起整整讨论了一天一夜。“那真是一个高层次的享受,不亚于一场医学讨论会!绝对!”尽管如此,哈巴儿还是要亲手做一下试验,他把来罗科曼医院就诊的脑瘫患儿分作两组,一组按照常规仅做康复理疗项目治疗,一组按照宋兆普的方法中药加康复理疗综合治疗,结果很明显,前一组和后一组相比,患儿的恢复状况明显不一样,治疗前同样不会独坐的,治疗几个月后一组的患儿会独坐了,前一组的改善不大;治疗前不会站立和行走的,后一组有的就能站立行走了。这一下,哈巴儿是彻底服了。
这个时候,这两个名医之后、同为医院院长的人,虽然远隔4千公里、虽然不同民族,生活习惯差距也很大,但他们又一次不谋而合。他们决定在和田联合创办金庚罗科曼医院,宋兆普的金庚医院负责提供技术和治疗脑瘫的药物,哈巴儿的罗科曼医院负责场地和医疗设备等。我们采访团去的时候,180名患儿和他们的母亲正分布在新医院的一个一个房间里,接受医生的治疗,活像一个幼儿园。
和田地区卫生局局长热比娅·阿布都热合曼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维族女人,她在陪同采访期间,不止一遍地称赞:“这真是我们这些维族脑瘫患儿的福音!福音啊!”就在我们去采访的前一周,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党委书记张春贤专门接见了宋兆普,称赞他开展的“维汉一家亲,援疆救治脑瘫儿童”活动是“对新疆各族人民的一片爱心,无私援助,是河南对口援疆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援疆的重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