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代表委员共话大气污染防治 关注源头防控 优化能源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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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童克难

　　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是当前环境保护工作的重点和难点之一，解决人民群众的“心肺之患”是今年两会代表委员们讨论的话题之一。

　　全国两会期间，本报邀请全国人大代表、上海市环保局局长张全，全国政协委员、民建四川省副主委、通威集团董事局主席刘汉元和全国政协委员、内蒙古自治区政协副主席、民盟中央常委董恒宇，共同针对大气污染的成因及对策等问题进行讨论。

　　谈成因

　　中国环境报：大气污染是各位代表委员关注的话题，也是与公众息息相关的问题。在各位看来，雾霾天气产生的原因是什么?

　　董恒宇：从多个城市细颗粒物的源解析看，在燃煤、机动车排放和工业污染等众多因素中，能源结构不合理，特别是煤炭等化石燃料的过度消费是雾霾形成的重要原因。煤烟中的超细颗粒是PM2.5的主要来源，燃煤排放的二氧化硫等有害气体与空气中其他污染物进行大气化学反应，又是PM2.5骤升的主要原因。

　　刘汉元：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能源消耗逐年攀升，化石能源导致的环境破坏日趋严重，排放的大量废气和粉尘给我国生态环境带来巨大威胁。如果我们的化石能源持续大量消耗，未来将没有足够的能源保障我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各类环境、生态问题将更加严峻，人类生存甚至连呼吸都可能遭遇困境。

　　张全：从上海的情况来看，除了传统的化石能源消耗外，我们还应该注意船舶污染问题。

　　船舶污染防治对于上海以及长三角具有特别的意义，从上海市大气污染源解析的情况来看，交通源比例大概占到总数的31%，而船舶污染则有7%~8%的贡献率。

　　相比其他城市，上海在调整能源结构、淘汰黄标车和散煤锅炉等方面的力度很大。从总量上来说，减排的空间已经很小。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更要注意之前工作力度不大的领域。比如，船舶和港口对于大气环境质量的影响。

　　一艘万箱船舶的排放量相当于15万~20万辆重卡，考虑到船舶的航行时间更长、排放更加严重，所以要特别重视船舶污染问题。

　　谈办法

　　中国环境报：下一步，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解决这些问题?

　　董恒宇：发展可再生清洁能源是解决大气污染的利器。例如，将风电作为清洁能源，可以减少污染物排放，对治霾是有功的。可再生能源已成为我国实施绿色低碳战略的重要举措。

　　刘汉元：比如光伏行业， 2015年，我国光伏发电装机总量约1495万千瓦，总装机容量达4300万千瓦，超越德国成为全球当年光伏装机和累积光伏装机最高的国家。

　　随着产业规模扩大和技术进步，装机投资及发电成本大幅下降。如果我们以一个成熟发达国家的财务费用和银行平均利率水平来测算，我国的税前发电成本在西部地区实际上每度电成本只有不到0.3元，东部地区也只有0.3元~0.4元。更重要的是，随着光伏产业链各环节的技术进步，从目前看，未来只需5年左右的时间，光伏发电的系统成本将下降30%以上，不仅可以实现用户侧平价，还将很快实现发电侧平价。

　　张全：船舶的油品目前不能用新能源代替，但是提高排放标准和油品质量还是可以做到的，也是能够做好的。

　　在这方面，长三角的各个省、市已经达成共识，并定于今年的4月1日起，在长三角设立船舶排放控制区，主要覆盖上海、南通、杭州、宁波、舟山等16个城市周边水域及内河通航水域。船舶在长三角水域排放控制区核心港口靠岸停泊期间使用硫含量不高于0.5%m/m的燃油。同时，对于码头、港口的机械设施我们也要求实现清洁化生产。

　　谈困难

　　中国环境报：在这个过程中，是否也会面临一些问题?

　　董恒宇：我国制定了一系列新能源扶持政策，取得了明显成效。但在开发初期产生了一些问题，尤其是新能源发展较快的西部地区更为突出。如风电并网难、弃风现象严重，煤电企业与风电、太阳能发电企业上网利益产生矛盾。一边烧煤发电污染环境，一边风电、太阳能发电享受国家补贴却要限电。欧洲的电网新能源发电量能占到30%以上，而我国新能源利用优势地区依然不足20%。另外，还存在缺乏统一规划，盲目追求速度，忽视质量，结构层次低，欠缺关键技术和相应人才等问题。

　　刘汉元：从光伏行业来看，也存在着光伏发电补贴发放不到位问题。2015年，受可再生能源附加费不足、补贴发放程序冗繁等影响，国内15家光伏电站运营商统计的数据显示，目前总的光伏补贴拖欠额度已超过100亿元人民币，实际数据可能不止这些。这也是目前国内几乎所有光伏发电企业都会遇到的一个突出问题。另一方面，产业相关的行政审批流程也比较繁琐。

　　谈举措

　　中国环境报：代表委员们期待国家出台或者建立哪些相应的政策、措施?

　　刘汉元：我觉得包含3方面内容。首先，是简化可再生能源补贴资金征收和拨付程序。其次，是建立行政审批统一联动机制。建议出台国家层面统一的审批流程，要求涉及到的发改、环保、国土、电力、消防等部门均按照国家规定简化相关手续。第三，是加大土地配套政策支持力度。建议光伏电站项目的土地租赁期应区别对待，不受20年期限的限制，并通过立法来保障其合法使用。

　　董恒宇：民盟中央这次给全国政协的提案中，也提到了这一点。首先，要构建能源互联网，提高清洁能源外送能力，优化能源布局。第二，是切实解决新能源发展中存在的问题，提高电网接纳可再生能源发电的能力。第三，是全力推进新能源科技创新，寻求能源革命的治本之法。像重视航天事业一样重视新能源的科学研究、开发和应用。

　　另外，我个人认为，区域大气污染的联防联控非常重要。当前，区域大气污染联防联控取得了初步成效，但也存在一些“不适应”的问题。例如，以行政区划为主的管理方式不适应区域大气污染防治要求，以单一污染物为抓手的管理方式不适应复合型污染防治要求等，导致联防尚可，联控不力，治理力度尚不够。

　　所以，应该强化大气污染联防联控的力度，联合规划控制方案。比如，要制定我国区域大气污染防治的政策法规。探索有利于联防联控的新体制、新机制、新政策、新模式。依靠区域整体利益达成共识，如京津冀及周边地区联防联控要打破行政界限，城市间共同规划控制方案。实现统一协调、统一规划、统一监管、统一监测、统一评估。建立联席会议制度，健全会商机制和通报制度，形成具体解决方案。完善促进区域大气污染防治一体化的政策措施，实施重大项目联合审批制度，开展环境联合执法。

　　张全：除了油品质量的提升，对于船舶发动机质量的提高也应该是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对于船舶的污染防治以及船舶制造业的发展，政府应该有相应的鼓励和扶持机制。

　　当前，我们正在从船舶制造大国向船舶制造强国努力，这是一个机会。从源头上控制污染，不仅是对大气环境质量的改善有贡献，还可以真正提高船舶产业的核心竞争力，是一个双赢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