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领经济新常态 打造投资新热点

20.03.2015  20:45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主动适应和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把转方式调结构放到更加重要位置。

  在经济发展的新常态下,如何兼顾稳增长和调结构,有效推动投资,应对各种潜在的风险?《第一财经日报》记者专访了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所长、第一财经研究院首席智库顾问何帆。

  开放更多领域吸引投资

  第一财经日报:稳增长和调结构都是重要目标,两者可能维持平衡吗?如何实施才能更有效?

  何帆:稳增长和调结构不是对立关系。结构调整短期内会影响经济增长,但经济增长放慢,结构调整不一定就快。结构调整应该有适度的经济增长作保障,如果低过底线,原来潜藏的问题会集中爆发,结构调整也难以顺利进行。稳增长为调结构创造良好环境。经济结构中的过剩产能是没有需求的,长痛不如短痛,要果断淘汰,但在调结构过程中不能操之过急。像锻炼身体似的,要始终保持身体机能正常,不能过度锻炼,不然适得其反。

  调结构要消化制造业库存,过去国内的制造业主要面向出口需求,重化工业则是自我循环。很多钢厂不是对应汽车、房地产的真实需求,而是自我需求,生产钢材就是为了建钢厂,这类产能就要坚决压减,通过兼并收购的方式去产能、去杠杆。

  很多有积累的企业面临的另外一个难题是找不到投资的渠道,政府应该开放一些领域吸引投资。服务业应该是重点,比如医疗卫生,没有过剩,需求也充分,反倒是供给不足,需求被压抑。如果放开,就能增加供给、竞争,释放需求。

  不能等到老龄化比例很高时才建这些设施,现在就应该投资。现在企业投资建医疗卫生基础设施时,还是遇到很多问题,比如是否允许外国资本进入,养老设施能否盈利,按照什么标准建养老设施?

  服务业应加快开放,形成新的投资热点。传统行业要寻找成本最小、收益最大的方式进行调整。

  政府要强化优胜劣汰机制

  日报:国家提出“改造传统引擎,打造新引擎”。从现实出发,实现创新还需要什么政策和制度配套?

  何帆:创新的提法很好。我觉得当下中国创新的时机到了,虽然创新一直有提,但现在的条件跟原来大不一样。当下创新的动力来自转型的压力,传统产业遇到困难,资金充裕,不知道干什么,也没有合适的投资渠道。原来的企业家就向投资家发展,这些企业家有经验,又想当导师,可以带动就业。另一方面,创业成本在下降,移动互联网带来的机会成倍增长。

  中国创新有独特的优势,就是庞大的市场。此外,中国有大量的研发人员。对推动创新,政府不应重复原来的思路,一味追求制定产业计划,不要扶持企业,刻意评价短期结果。要鼓励企业试错,营造宽容的氛围,通过市场淘汰失败的创新,扶持成功的创新。政府要帮助强化优胜劣汰的机制,营造好的投资环境。

  日报:简政放权简化审批改革后,创业成为潮流,创业和经济大潮的关系如何?

  何帆:这次简政放权不可能出现地方乱上项目的情况,因为同期反腐力度在加大,地方政府也不敢乱干。我认为,简政放权还不够。目前审批数量减少了,但效果还不够好,还没有提高效率。市场经济需要有规制,以往调控手段有限,事前审批多,简政放权后需要加强事中事后监管。

  对于审批,大家也有误解,以为政府一放手,市场就繁荣,其实不然。企业寻找投资机会都是在黑暗中摸索,需要政府引导,提供更多的信息、设立种子基金,甚至一些创新需要政府提供初期需求,直接买单。

  投资基础设施不等同于“四万亿

  日报:今年财政赤字率有所提高,政府投资还是投向一些大工程、基础设施,这样做跟“四万亿”投资有什么区别?还是走投资拉动增长的老路?

  何帆:当然有区别。四万亿不完全是基础设施投资,主要投向重化工业,相当大比例投向房地产,造成了产能过剩。现在政府投资投向高铁、地铁、公路等基础设施,可以说相比从前,基础设施还可以投也是优势。对照日本,上世纪80年代基础设施都充分投资了,现在都没有再投资的机会。中国现在基础设施投资机会也有限,当然还有许多新的领域滋生。新投资基础设施之外,当下项目的提升也是很大的投资领域,比如提升油品质量、照明节能灯的推广、工业的节能改造等等。

  基础设施投资还是国内需求的一部分。当前基础设施产能过剩的问题不严重,当然也要做好规划,资金投向有需求的地方。

  日报:地方政府的投资能力外界存疑,地方债被认为是一大隐性难题,你怎么看?

  何帆:地方政府有提供公共产品的责任,需要提供硬件设施,还有软件服务,都需要资金。所需经费从哪里来,涉及到财政制度改革。

  一般的经验,大部分地方支出应该来自财政转移支付。现在国内的转移支付做得不好,钱给得少,层级还多。优质税种都是国税,留给地方的多是生产性的税,地方政府没有税收,为了做出成绩,只能卖地。税收制度决定了地方政府的行为方式。根本的还需要税收制度改革,明确划分中央地方的财权事权,根据事权定财权。

  对于地方政府债务置换,我觉得是好事情。首先查清地方债家底,将各种隐性债务显性化。缓解银行在地方债上的压力,释放社会融资。通过置换,把银行在地方债上的潜在不良贷款转移到政府,短期债置换成长期债,政府解决债务问题有更大的腾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