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族青年作家艾多斯·阿曼泰:新疆是我写作的母题

18.12.2015  12:26

新疆经济报讯(记者布仁克西克报道)近日,哈萨克族青年作家艾多斯·阿曼泰的长篇小说《艾多斯舒立凡》哈萨克文版座谈会在新疆大学召开,我区各民族作家、诗人欢聚在一起,细细回味“艾多斯”与“舒立凡”的故事。

长篇小说《艾多斯舒立凡》(汉语版)2013年由新疆青少年出版社出版。今年1月和11月,英文和哈萨克文版也由该社相继出版。《艾多斯舒立凡》的三种文本,让更多读者了解到了新疆少数民族的文化、风俗习惯。

12月13日,记者通过邮件采访了正在美国纽约州立宾汉姆顿大学读亚洲研究专业的艾多斯,听他畅谈创作背后的故事。

在日记本里写诗的哈萨克族少年

艾多斯,从北京到阿拉木图再到纽约,他对学习的渴望一直没有停止。他学习各民族文化,致力于把本民族的文化、风俗习惯用更多的方式传递给读者。

谈到写作之路,他说:“13岁开始动笔写诗的那一刻,完全是被文学的力量所吸引。写作时,我会忘掉整个世界,而我很着迷这种感觉。我奶奶是诗人,爷爷是翻译家,父亲曾在民族出版社工作,姑姑嘉娜·沙哈提是知名导演。整个家庭都从事着和文化有关的工作,所以自己迈出文学的这一步是十分自然的。上中学时我爱看20世纪80年代的朦胧诗,主要是北岛和顾城的,喜欢在日记本里模仿他们的诗作。

艾多斯18岁时给自己送的生日礼物,就是自己的第一本诗集《最完整的碎》,之后他的文学之路越来越广阔、明亮。

新疆著名诗人沈苇对他的评价为:“艾多斯博览群书,他曾将部分哈萨克民歌用汉语古体诗的方式翻译,研究中亚史,对本民族的知识也在扎扎实实地补课。

艾多斯”与“舒立凡

长篇小说《艾多斯舒立凡》,是艾多斯一次带有实验性的写作,他向读者展示了哈萨克族美好的精神财富。50个故事如同珍珠,被文学的红线穿缀起来,小说以现代的手法反映了年轻一代的哈萨克族人对情感及命运的思索,字里行间也体现着作者对民族文化、历史及心理情感的思索与追寻。

小说中有不同行业、不同思想、不同命运的“艾多斯”与“舒立凡”。这些“艾多斯”有时是作者本人,有时是他的朋友、亲戚或他不认识的哈萨克族人。读到《艾多斯舒立凡》,你的脑海中会有多个“艾多斯”和多个“舒立凡”。性格、命运各不相同的“艾多斯”与“舒立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艾多斯”与“舒立凡”,在艾多斯的生活中是存在的。他说:“我出生前,医生告诉我父母是个女孩,所以就准备给我取名为舒立凡(明亮的星星的意思)。结果是男孩,父母就又给我取名为艾多斯(月亮的朋友的意思)。这件小事很有趣,所以我就为小说中的主人公起了这两个名字。

动笔写这部小说之前,艾多斯有过不少犹豫。既然介绍一个民族,但只写一两个人的故事,又觉得只是他们个体的命运。最后他决定小说中每一个男主人公都叫“艾多斯”,而每一个女主人公都叫“舒立凡”。有了这样一个纽带,他就可以写在草原、在城市、在各个空间内发生的故事。

我受到哈萨克族长诗的启发,长诗的名字常是由一男一女的名字构成。而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多少有类似之处。我就想其实所有哈萨克族人的爱情故事都是这样的,把这个概念从英雄和美丽的少女引申到了平凡的人物身上。”艾多斯说。

沈苇说:“小说中大家都用同一个名字,可以带来某种群像性质。语言精练优美,比较诗化,为叙事注入了诗性色彩,同时还有散文化倾向。全书50个故事,既是50个短篇,也是50篇散文、50首诗,‘叙事’在他手下得到了拓展,有了包容性和可能性,他在解放‘叙事’,将其变成‘综合叙事’。小说中穿插了大量的诗,有想象的历史,虚构的历史,有一篇论文,有童话,有写给未来女儿的一封信,第48个故事就是一首叙事诗。方法多样,文体杂糅,色彩斑斓。

在艾多斯笔下的“艾多斯”与“舒立凡”有很多身份。“艾多斯”是匈奴人、大学生、工厂技术人员、孩童、打工仔、支教工作者、游吟诗人、乌孙高僧、草原英雄、羊倌等等。而舒立凡则是女猎头、奶奶、草原小姑娘、工人、女阿肯、一首长诗中的一个人物、牧区小学生、17世纪的一个女子、艾多斯的女儿等等。这种写法是饶有趣味的。

艾多斯说:“这部小说中的50个故事,其实就是50个刹那。哈萨克族民歌就是哈萨克族的一种历史,讲述着先人在爱情中的刹那。而这些刹那虽不像史料那样详细明确,但是有血有肉。如今城市的哈萨克族人不再游牧,但他们爱情中的心境与感受是和民歌相吻合的。

一边细细回味有趣的故事,一边听书中穿插的哈萨克族经典民歌,是一种享受,会唤起很多年以前的各种美好回忆和遐想。

写作是寻找自我的旅程

对艾多斯来说,新疆是他写作的根,每个人都可能在他的文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艾多斯”与“舒立凡”。

他说:“无论在哪儿生活,新疆都是我的根。长在北京的我和新疆有着另外一种缘。我现在虽然不住在新疆,但我几乎从小就在谈论新疆。从小就会有小朋友好奇地问我‘新疆是什么样子?’和新疆没有关系的朋友们通过我了解了新疆。虽然从小新疆离我很远,却又觉得它就在身边。特别是开始写作之后,这种割舍不断的情愫更明显地反映在了我的作品之中。

《艾多斯舒立凡》中穿插着20首中文演绎的现代哈萨克族民歌,而作者对这些哈萨克族民歌的重新翻译和演绎,可以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认为,民歌在感情上质朴,它的语言优美而精炼,绝不能丧失音韵的美好。而翻译成古体诗是很好的选择。古体诗和民歌的“质朴”是有着一定呼应的。

对于今后的创作,艾多斯说:“写作是一种寻找自我的旅程,那么新疆就一定会是我作品中不断闪现的母题。我除了写反映哈萨克族人的作品之外,还希望自己能够在翻译上有所建树,把哈萨克族优秀的文学作品,翻译成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