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路上乘风走 阿凡提,小毛驴和一座大厦
“毛驴子大厦”,乌鲁木齐市大西沟附近的一座帆船造型建筑,因“船帆”临北京路一侧为阿凡提骑毛驴的巨幅壁画而得名。
“毛驴子大厦”系老百姓俗称,多数人却并不清楚建筑本名,如今,该壁画对应的主楼为准噶尔大酒店,“船身”做餐饮、水疗经营之用。自1986年7月落成,“毛驴子大厦”就为乌鲁木齐人熟知,在全国亦有很高知名度,堪称北京路上的地标之一。远远望去,阿凡提似乎正骑着毛驴欢快前行,荡起一阵“?N?N”声。近30载光阴中,这幅画画面依然清晰,成为北京路上的一幅经典图景。
身着袷袢、肩披褡裢的阿凡提骑着毛驴,欢快走过了近30年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毛驴子大厦”所在的地块,属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六师物资供应站。现年76岁的李长春,曾任农六师物资集团公司书记,系这座大厦的筹建者之一。
“在设计此楼时,乌鲁木齐市规划局提出一个要求,主体建筑面向北京路一侧,须有一幅壁画,作为宣传新疆的窗口。”李长春回顾,于是布置给各方设计。
“1985年底,农六师提出的设计口号是‘50年不落后’,近30年后的今天回望,我创作的《西域之风》做到了。”壁画的设计者万新君时任新疆军区军人俱乐部美工,现任教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乌鲁木齐人,万新君将对新疆的情感倾注于该作品,“在新疆,阿凡提是智慧的象征,阿凡提骑毛驴的形象深入人心。我设计的画面,以身着袷袢、肩披褡裢的阿凡提骑毛驴形象为核心,左侧有卫星、石油井架、飞天人物等造型,象征着中国人的千年‘飞天梦’;右侧利用楼梯‘帆船’顶部弧度,布局着雪山、沙漠、驼队、歌舞等元素,寓意古丝绸之路。二者与右上角光芒四射的太阳等组成‘S’型画面,将历史与未来有机融合,展现了各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尽管,有人说看不懂,有人认为太现代,李长春和专家们还是选择了这幅设计,“作品令人眼前一亮,既有时代气息,又有地域特色和历史韵味。”
此外,因万新君懂得面砖的工艺制作,囿于当时工艺,设计这幅作品时充分利用楼体底色,因地制宜,用色简单,仅需三种颜色面砖即可完成,这为施工方节省了大笔材料费。
作品“搬”到墙面上后,效果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可谓一鸣惊人。大厦落成之时,由于周边没有高层建筑,该壁画非常显眼,成为一道亮丽景观,“毛驴子大厦”之名不胫而走,很快家喻户晓,成为北京路上的地标。
1986年底至1987年,中央电视台天气预报播放到乌鲁木齐时,出现的是“毛驴子大厦”画面。李长春说,“那时候,‘毛驴子大厦’真出名,走到全国哪儿出差,都有人问起,我们很是骄傲。”
同时,这幅高47米、宽17米的《西域之风》成为当时中国最大的室外壁画。对于人们不记得作品原名,万新君并不介意,“‘毛驴子大厦’这个称谓挺好,便于百姓记忆流传。”
近些年,虽然远离故土,每每提及“毛驴子大厦”壁画,万新君都会无限感慨,“它是我27岁时的作品,也是我的成名作,更是我一生的艺术通行证。我视它为我的大孩子。”
第一次喝咖啡的记忆,一抹浓香难忘记
“毛驴子大厦”落成时,北京路周边并非繁华之地,往来车辆不多,路两侧主要为菜地。1986年7月落成后,“船帆”为准噶尔宾馆(2004年更名为“准噶尔大酒店”),“船身”做准噶尔商场、歌舞厅、咖啡厅经营,堪称是一座综合性商厦。
12层的准噶尔宾馆,刚营业时是全乌鲁木齐最高的楼,安有两部电梯。李长春笑着追忆,“电梯太新奇了!因多数人没坐过,闹了很多‘自动电梯不自动’的笑话。于是,我们在电梯里配备了专人负责按电梯。”
宾馆开业不久,1986年8月,准噶尔宾馆就接待了参加第三届全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简称第三届全国民运会)的北京、青海等代表团。现任酒店总经理刘春燕曾听老同事回忆,第三届全国民运会开幕第二天,乌鲁木齐下大雨,气温骤降。酒店预先熬好姜汤,待代表们一回来端上,为大家驱了寒气。事后,几个代表队都送来了锦旗,小小举动为新疆争了光。
刘春燕说,商场经营思路活泛,不久也成为全市“十大商场”之一,与红山商场、大十字商场、天山百货大楼齐名。当时准噶尔商场联系上紧俏商品扬子冰箱的厂家,由厂家直接进驻,减少中间环节的费用。一时间,全市很多消费者都涌来商场前排队领家电票,凭票购买。
此外,设施一流的准噶尔歌舞厅亦给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曾任该歌舞厅负责人的罗建军自豪地描述,歌舞厅由香港设计师设计,木地板下嵌入霓虹灯(当时市内别家歌舞厅还是水磨石地面),有专业人士考察后认为,音效环境在当时西北五省区堪称第一。
“别家门票两三元,我们六元,后来十二元,最后二十元,算是乌鲁木齐最高票价了,年轻人还是排着队往里挤。周末火爆时,不得不限定人数。1986、1987、1988年连续三年,我们歌舞厅还被选定为自治区春晚录制场地,来访过很多名人。”
同时,“毛驴子大厦”还设有咖啡厅,给很多人留下了记忆。家住铁路局的高建民回忆,1988年夏天,他高中毕业,想放松一下,和几个同学约到这间咖啡厅,“点了五块钱一壶的咖啡,觉得很贵,但很时髦,那是我们几人第一次品尝到咖啡的味道,有人使劲加糖,有人特意不加,咂巴那种浓香又微苦的滋味……”
2012年,准噶尔大酒店重新装修时,发现壁画有些脱落。乌鲁木齐市规划局工作人员勘察后认为,该壁画系乌鲁木齐的地标建筑,应受到保护,给予了一定资金支持,维修保持原貌。刘春燕说:“或许,过去的味道再难以找回,但这幅壁画仍然是我们最好的品牌象征,也是北京路乃至乌鲁木齐的一道亮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