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文联历时三年倾力打造民族歌剧《红色娘子军》

歌剧作曲家内里尼曾说：“歌剧，必须通过歌唱让人落泪，使人战栗，甚至于致命。”1月20日，在海口市首演的民族歌剧《红色娘子军》让观众刘京很容易就在剧中找到了直达心灵的触感。或许是父辈曾参加过解放海南战争的缘故，她说：“当吴琼花铿锵坚定地唱出：‘我要加入中国共产党时’，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当晚她扶着80岁的老母亲在风雨中走了40多分钟前来观看演出。

该剧的编剧、作曲之一，海南省文联专职副主席、海南省音协主席王艳梅在2012年便提出要创作民族歌剧《红色娘子军》的想法。她1993年来到海南，可以说是半个海南人了，曾听过许多有关娘子军的故事，一个很深的情结不断在她内心酝酿，她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去消化和完成这个埋藏在心中的梦。之后她在没有任何人力与财力外援的条件下，完成了该剧的部分场次剧本改编和音乐创作，当她将音乐拿给海南省文联主席张萍听的时候，张萍当即被打动，并支持王艳梅于2013年底将完成的部分音乐搬上了海南新年音乐会的舞台。

2014年4月21日，央视晚间新闻报道了海南创作歌剧《红色娘子军》的消息，引发专业领域较大关注。海南省文联果断决定将此剧作为重点文艺精品工程来推进，为此，海南文联邀请了词作家王持久、陈道斌，作曲朱嘉禾加盟创作班底，至2015年9月，剧本音乐创作全部完成，海南省文联组建了强大的舞台呈现团队：中央歌剧院国家一级导演王湖泉执导，中央歌剧院王庆爽、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歌剧团汤子星主演，中国歌剧院一级舞美设计王辛刚，北京人艺一级灯光设计师孟彬，北京舞蹈学院艺术设计系教授韩春启等相继加盟，由屡次在全国专业领域赛事中获奖的优秀团队海南省歌舞团担纲演出任务。在总策划张萍的全力推动下，该剧终于在三年之后迎来了首演。

王湖泉曾先后执导歌剧《赛维利亚理发师》《霸王别姬》《图兰朵》《江姐》《小二黑结婚》《白毛女》和大型民族史诗歌剧《辛亥风云》，而在歌剧《红色娘子军》的排演过程中，刻意弱化了舞台布景和舞蹈，他介绍说，“弱化舞美、舞蹈部分，为的是让观众用耳朵去听歌剧中的音乐，因为音乐是灵魂。此剧的背景设置相对简化，首先考虑的是巡演的方便，以适应各地剧场的条件。其实，我也常去国外看歌剧，而国外传统的歌剧，没有盛大的舞美灯光，因为太过绚丽了就会夺去观众的注意力，国外的专家也谈到在灯光弱化，听力会异常的敏感，提升对音乐的欣赏。弱化舞蹈，也是为了提醒大家这是一部歌剧而不是歌舞剧。”王湖泉也希望能给海南观众留下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民族歌剧。

王艳梅还在剧情上作出了两处重大修改。在采风创作过程中，她了解到，1932年8月，国民党部队进攻中共琼崖特委，为掩护主力部队撤退，娘子军连派出一支小分队垫后阻击。奋战了3个昼夜，弹尽粮绝的全班8名女战士仍以血肉之躯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最终全部为革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后来，王艳梅将这个场景呈现在歌剧当中，引发了全剧的最高潮。另外一处修改是吴琼花对洪常青的真情流露，除了献上海南少女只送给心上人的槟榔之外，一句“我希望，我入党的那一天，是你领着我向党宣誓”将浪漫的革命情怀、少女情思表现得淋漓尽致。而此处的处理十分巧妙，洪常青还未作出回答，战斗的号角就已响起，留给观众无限遐想……“可以说每一个人物的主题、唱段都是有来源、有依据的”，王艳梅很确定地说：“观众在剧中会听到舞剧的音乐元素，比如来源于《五指山歌》的《万泉河水清又清》的主题动机，似曾相识，而其实那本身就是海南本土的东西。”

作为歌剧创作有着丰富经验的作曲家朱嘉禾说：“《红色娘子军》的舞剧版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座高峰，这部歌剧的音乐创作让我压力空前，为了使作品既有强烈海南的风格又要绕过舞剧的音乐，我们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比如采用《五指山歌》的音乐主题设计为吴琼花的人物主题，但又不是原封不动的使用而是将主题作了上扬的发展，以表达吴琼花的倔强。该剧的音乐创作，在借鉴板腔体成熟的结构以及各种合唱、重唱、表演唱形式的基础上，融入了人物主题性格化发展和歌剧中国式的宣叙调。

对于宣叙调的运用，乐评人景作人说，“在民族歌剧中如此大量使用宣叙调，《红色娘子军》当属首例”。乐评人蒋力则认为“在创作上，由于汉语言本身就有四声，有些地方有点进退两难的意味。”对于这部剧中《国际歌》的运用，蒋力表示甚为惊喜，“丝毫没有生硬之感，反而有了更高的升华，很难想象《国际歌》在上世纪30年代能传到海南岛，但是在今天完全可以接受这种嫁接和组合，因为饥寒交迫的奴隶和奴隶翻身在主题上是完全一致的。”《红色娘子军》是一部借鉴正歌剧形式，以交响性思维带动民族化旋律而构成的“发展型”民族歌剧。所用配器完全是交响化的，它与声乐的民族化相对比有着很大的反差。然而有趣的是，二者的结合却非常合谐融洽。

当然新作仍需打磨，比如剧本方面，景作人认为剧作者对原作改动最大之处是以琼花的牺牲代替了洪常青的牺牲，效果尚可，但安排与处理过于简单，还有一些尚缺交代的空间。此外南霸天的戏太少，使得歌剧失去了一些对比成分，影响了该剧的戏剧性发展。著名作家韩少功认为，此剧在某种程度上和民心民意有激荡、有对接，在文学本子上要慎用大词，豪言壮语要有所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