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连续剧《国家审计》:捅破“三道门槛”

09.10.2014  18:04

  2014年10月4日晚,河北电视台首播了一部极富震撼力的“反腐力作” ——《国家审计》。这部作品长达26集,以“东州市审计局”为背景,揭示了国企管理、医院招投标、低保医保资金发放、地方政府投资中存在的一系列违规违纪问题,显然,审计人员,从上到下,都碰上了各种工作困境。剧中人物极为亲切的现实生活,强烈吸引着电视屏幕广泛的注意力。

  单从这部电视剧开篇部分,可以看出,《国家审计》已经捅破了“三道门槛”,对于电视编排来说,也踏破了编剧、拍摄和制作的难关。

  第一,突破题材局限,险中求新。

  目前,国内影视剧的题材局限相当深厚,比如,禁止触碰贪官污吏的具体行贿过程,杜绝私人势力如何结党营私,掩饰“黑社会”、“小团体”怎样把持权柄等等;取而代之的是,影视难以逃避的样式,比如,中国军民如何应对“抗日战争”,清纯党性怎样深入人心等等。平心而论,影视作品的独创性被极大局限;被广为接受的反倒是“正面”、“廉洁|”、“敬业”等等文化主题。显然,刚登场的《国家审计》,恰恰在有限的空间当中,做出较为自由的肢体动作。

  说到审计题材,对普通观众来说,绝对是相当陌生的领域,难怪东江市审计局的黄柯、袁忠诚,如何向刚加入队伍的女同事——金逗逗,详细介绍起审计的魅力。跨入一个生疏的领域,足以说明《国家审计》跳进了一副险棋。倘若拍摄得引人入胜、险象环生,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如果陷入公文、报告的深坑里,恐怕就做不到治病救人、取悦大众的效果。

  有趣的是,《国家审计》并未掉进自我毁灭的局面当中,电视连续剧刚刚开头,就紧紧攥住了“审计”这根绳子的命脉:其一,东江市审计局的专案组,跑到热电公司调查几年前的财务问题;其二,热电公司经理章劲松,怎么和“情人”杨玉玲合伙,制造种种障碍,杜绝公款五千万元如何私用;其三,自强夫妇,如何同房地产公司周旋,希望在私下竞争当中谋利;其四,市审计局的叶开处长,忽然抱病,不知后果如何……刚刚两集的篇幅,就交待出如此庞大的情节悬念,足见,审计题材的影视剧,已经跳出来题材限制,试图通过人物的喜怒哀乐、情节的起承转合,事态的优胜劣汰,牢固而亲切地抓住了陌生观众的好奇人心。

  第二,拉近生存环境,稳中求奇。

  影视作品很难打破固有的行为模式,比如,“武侠剧目”必须刀枪剑戟、枪弹并举,“反贪作品”肯定勾心斗角、兔死狐悲。单就“审计”而言,圈子里很少类似的“老黄瓜”,既然没有编导方面的典范,那么,最大的困惑就是取悦陌生的电视观众。怎么尝试呢?其一,跳出弄险、求奇的“评书道路”,挖掘生活中的“奇特情节”;其二,暗算影视剧的技巧,避免生活化、通俗化,捏造冲突。

  《国家审计》稳重地撑起“稳中求奇”的旗帜,编导恰恰在熟悉的生活中暴露出来连环的险境。比如,东江市热电公司的财务女主任——杨玉玲,她胆敢在市审计局的众目睽睽之下,从保险箱里掏出珍藏财务秘密的本子,忽然扔到窗外;借口只有一个:那是我的日记本,隐藏了很多个人秘密。同时,被雇佣的员工中途挡路,反倒把最关键的“本子”给弄丢了。毋庸置疑,“审计”与“被审计”,刚刚露面,就变得心思盘绕、杀气腾腾了。

  此外,自强夫妇也被房地产公司公然绑架了。妻子被困在宾馆,有人日夜监视,失去了自由;自强也被一群小伙子劫持,别有用心地谈判如何递交U盘——也就是犯罪证据。换句话说,自强夫妇面对的恰恰是满副武装的“黑社会”。

  类似细节,迅速缠绕在《国家审计》刚刚开始的篇幅当中,能蜡烛挑剔的观众,让他们爱不释手,恰恰是大众电视剧的魅力所在。显然,《国家审计》在公众熟悉的生活中截取了故事冲突的脉络,让人颇具既亲切、又陌生,既直白、又好奇的审美风格。其实,这部电视连续剧的高人之处,恰恰体现在,于生活中寻求传奇,逢平淡处派生奇特。剧作与导演都属于这个领域的高手。

  第三,跳出表演模式,平中求巧。

  其实,和戏曲、电影一样,电视剧也贪求“名家出场”。所谓“人气十足”倾向于剧作、导演、拍摄等方面,名家云集,倘若观众们耳熟能详的角色露面,肯定获益非凡。

  《国家审计》最大限度地跳出名家演戏的场景,反倒让每一位演员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比如,东江市审计局两位局长,都是影视谙熟的著名演员廖京生、何政军;刚开场,主动提意见的职工,竟由《三国演义》张飞的扮演者——李靖飞来担当。聘请著名演员出场,肯定费用过高;然而,回避演员的表演艺术,更容易把作品逼进死角。导演的取舍,足见每一部片子的号召力和竞争力。

  单从屏幕上来看,《国家审计》避开了名家争艳的局面,反倒非常看重表演艺术的功力高深。比如,审计局的徐咏萍处长,虽说身份特殊,不过,她身上既有女性的细腻,又有男子的敏锐,称得起一名出色的“女强人”。再比如,东江市热电厂的女处长杨玉玲,她既是章劲松的枕边情人,又是难以回避的犯罪证人,那种感觉很像国民党中央的中共“女间谍”。看来,人物身份与个性,故事起伏和成败,纷乱嘈杂地搅在了一起。其实,最诱人的还是每一位演员的表演艺术和个性功力。毋庸置言,《国家审计》挑选了很多能踏入角色内心的超强演员,电视屏幕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这部电视连续剧唯一的缺憾是,故事情节,演绎得略显快速,这给人一种忙乱、唐突的感觉。其实,整部作品的容量大小,并非编辑、拍摄可以完全掌握的,从整部电视连续剧的风格来看,确实瑕不掩瑜。荧屏当中的整体面貌,仍旧非常顺畅,大部分观众都充满了视觉和心灵的快感。(作者:河北日报社文体中心主任张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