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倒奶杀牛”魔咒失效了吗？
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发生后，受消费者恐慌心理影响，全国生鲜乳价格一路下滑。此后，我国奶业市场屡屡陷入“倒奶杀牛”和“奶荒牛贵”的养殖怪圈。2014年初，国内鲜奶价格达到近年来的最高点。但到2015年初，鲜奶又一次降价，多地倒奶的新闻屡见报端。
新疆网讯（记者程雪红报道）2015年以来，我国多地出现“卖奶难”，在河北、山东、内蒙古等产奶大省，不少奶农因为鲜奶滞销不得已“倒奶杀牛”，引起了新疆奶农的关注。新一轮“倒奶杀牛”的乳业魔咒是否波及新疆？终端乳制品价格是否受到影响？近日，记者对部分养殖户进行了走访调查。
倒奶
本地还没见到
养牛大户刘军养了10年奶牛，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这两天，他一直在庆幸，就在大家挥泪杀牛时，自己咬牙忍住了。
刘军的新疆犇鑫奶牛养殖专业合作社，成立于2010年。去年5月之前，合作社一直给疆内两家知名乳企供应生鲜乳，但乳企收购，让他吃尽了苦头。乳企给出的生鲜乳最高收购价维持在3元/公斤左右，奶农卖牛奶的结果就是赔钱，因此奶农接连杀牛卖牛，合作社的奶牛从最初的5000头降到60头，每天产奶量也从30吨降到目前的1.2吨。
早在三年前，在鲜奶价格持续走低的情况下，刘军成立了米东区稻香中路首家生鲜奶直营店自己卖鲜奶，两条腿走路。“现在，大家健康意识提高了，喝鲜牛奶的人多了不少。”刘军说，现在合作社60头奶牛产出的1.2吨鲜奶，全部实现了自产自销，不再一味依赖企业。
今年冬天，对于内地许多奶牛养殖户来说是个寒冬，牛奶价格一路走低，乳品加工企业收购量减少，使得不少奶农打起了退堂鼓。新疆的情况怎么样？近日，自治区畜牧厅召集巴州、伊犁、昌吉、乌鲁木齐等地的乳企以及养殖小区负责人召开了一个研讨会，自治区奶业协会名誉会长、乌鲁木齐奶业协会会长陆东林等人参加。
对近期很多地方出现卖奶难、倒奶杀牛等情况，陆东林介绍，受前年、去年牛肉价格不断走高，奶牛养殖成本上涨，鲜奶价格却一直上不去影响，奶农开始屠宰奶牛，大量奶牛被当成肉牛卖掉，这种影响还在持续。但随着规模化集约化牧场增多，间接导致了对奶农散户依赖减小，其原奶市场越来越小。可以说，这是乳业整合调整的一个关键时期。“这次‘倒奶’现象对我们影响很小。”陆东林说。
乌鲁木齐市农牧局副食水产处相关负责人表示，由于国际奶价持续下跌，国内又加大进口奶粉数量。乳企为了降低成本会选择低价的进口奶粉，这就导致了国内鲜奶价格下跌，企业拒收鲜奶的现象不断发生。
1月21日，商务部例行发布会上，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沈丹阳表示，不一定都是进口奶粉的冲击，国内乳制品产业整体水平较低及消费者对国产乳制品信心不足，可能与此有很大关系。
沈丹阳表示，前五年我国乳制品进口一直保持在20%以上的增幅，2013年曾经高达37%，但这期间国内仍出现奶源紧张和抢奶的现象。
市场
如今销量略增
据海关统计，2014年进口乳制品增长了17.9%，增幅比上一年明显下降，为什么反而出现“卖奶难”，甚至杀牛倒奶的现象？商务部分析，这里面有乳制品在国内外价差比较大，国内企业增加使用进口乳制品的因素，跟国内乳制品产业整体水平比较低、消费者对国产乳制品信心不足可能有很大关系。
而刘军却明显感觉到，近段时间，乌鲁木齐的鲜奶销量有增加的趋势。2015年，他打算再新建四个鲜奶直营店。“产量跟着销量走”，他还打算再购进一批奶牛。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刘军一人。位于芦草沟村的乌鲁木齐芦草瑾瑜畜牧农民专业合作社社长高晓东，也将根据今年的市场情况，对合作社的奶牛数量做相应的调整。除了对市场的大胆把握，真正的底气，还在于他们生产的奶都有着落，不愁卖不出去。
“1.2吨鲜奶，每天根本不愁卖，早早就光了。”刘军的鲜奶直营店鲜奶销量从刚成立时的800公斤到现在的1.2吨，生意越来越好。
高晓东的合作社目前有800头奶牛，当前产量在4吨左右。目前，新疆乳企给出的鲜奶收购价格在3.5元~4.2元/公斤。“4吨鲜奶都由自己的鲜奶吧消化了，已停止给乳企供奶。就这还存在缺口。”高晓东说，合作社已经通过直营、代理、单位订购的方式，在乌鲁木齐地区开了50多家鲜奶直营店，养殖场的牛奶每天通过冷链存储设备送到各销售点。
走访调查中，记者发现，在南北疆部分地区甚至出现奶源紧张现象。
信心
新疆牛奶品质好
如今，像刘军这样的牧场鲜奶直营店在全国很多城市方兴未艾，但国家尚未出台生鲜奶直销的管理规定。乌鲁木齐市农牧局副食水产处相关负责人表示，正是因为这一点，鲜奶直营店在首府的处境很尴尬。
“为了鼓励养殖户的积极性，米东区制定出扶持政策，即开一个鲜奶直营店可补贴5万元。”刘军说，正是有了这个政策支持，他心中的石头才落地，决定扩大直营店规模，增加数量。
对于鲜奶直营店的未来，陆东林有自己的看法。他表示，鲜奶直营店主要是借鉴内地一些大城市的牧场生鲜奶直供模式，在上海出现了许多乳企的鲜奶专营店。作为一个新型的餐饮业态，相对于传统的散奶销售来说，这种销售模式更安全。“它（直营店）在乌鲁木齐会有一定发展，但不会太大，因为租金等成本太高。”
事实上，在2013年举办的新疆乳业发展高峰论坛会上，曾有专家表示，新疆牛奶的品质非常好，乳企检测原料奶乳脂肪高于4%，乳蛋白高于3.1%，细菌数平均小于40万，新疆牛奶品质已达到欧盟标准。
据了解，自2014年2月以来，国际乳制品价格下降了49%，我国又实施了对澳大利亚乳制品的关税开放，受这些因素影响，2014年中国乳制品进口量增长近四成。2015年3月，欧盟将解除对奶牛饲养配额的限制，届时欧盟奶产量将大幅增加，进口奶对国内市场的冲击将进一步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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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奶业屡陷市场怪圈
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发生后，受消费者恐慌心理影响，全国生鲜乳价格一路下滑，到2009年7月底达到最低点，内蒙古、河北等全国10个奶牛主产省（区）生鲜乳平均价格为2.30元/公斤。奶农卖牛杀牛现象严重，奶牛存栏量迅速下降。
2011年6月，一些乳企以“卫生不达标”为由拒绝收购散户手工挤奶，吉林长春等地出现倒奶卖牛现象。2012年以来，“奶荒”严重，原奶收购价格直线攀升。至2014年初，10个奶牛主产省（区）生鲜乳平均价格攀升到每公斤4.27元左右，达到近年来的最高点。
2015年1月第一周，全国主产区生鲜乳价格为每公斤3.67元，同比下降12.4%。由于饲养成本高企，奶企限收甚至停收生鲜乳，青海、河北、山东、广东等地频发散户奶农倒奶杀牛事件。（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