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战”是条不归路

23.07.2015  13:33
  7月11日,26岁的艾克拜尔·阿卜力克木在看守所里接受采访,他情绪低落,但有很强烈的倾诉欲望。

  他曾在叙利亚接受境外恐怖组织“东伊运”的暴恐训练,又被组织派遣回国伺机实施暴恐袭击。2015年1月30日,他在内地某城市被新疆新源县警方抓获。

  他讲述了受暴恐音视频毒害后走上“圣战”不归路的经历,境外遭遇的一切令他幻灭:那里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天堂”。

   被暴恐音视频洗脑

  本来,艾克拜尔的生活轨迹应该是接受高等教育后就业,过安稳幸福的生活,“因为暴恐音视频,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低着头,神情黯然地说。

  2010年,他在南疆老家考入北京一所民办大学。上学期间,他在网上收听收看暴恐音视频,“看了之后,我觉得‘圣战’就是宗教,一心想去‘圣战’,但是不知道怎样进行,和谁一起,对谁开战。

  一年后他转入内地某城市的另外一家民办大学,学医学专业,那是他喜欢的专业。他听了半个学期的课,又陷入暴恐音视频的黑暗笼罩中。他疯狂地想要出国,便把户口迁入学校所在地,办理了护照。

  为了筹集出国费用,他打了广告,帮新疆人加入当地多所民办学校学籍、迁户口、办护照,问人家要好处费,还从校方收取学费提成,挣了3万元。他一共介绍了十几个人入学,这些人都看过暴恐音视频,均有出境记录,其中7人长期在国外。

  “我也不知道国外是什么样的,觉得会有很多自由。”至于什么是自由,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第一次出国,他去了沙特阿拉伯,想上那里的宗教学校,被告知首先要学习两年阿拉伯语,这让他犹豫。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些年轻人,他们一起观看境外恐怖组织制作的“圣战”视频,使他“圣战”的念头更加疯狂。他还认识了一个叫艾力的人,他觉得艾力宗教知识丰富,常向他请教。

  他问艾力:教义规定不让自杀,“圣战”视频又提倡自杀式爆炸,这不是矛盾的吗?艾力说:“圣战”而死不属于自杀。没有多少宗教知识的艾克拜尔对此深信不疑,他对艾力说,我想参加“圣战”。艾力满口答应说,我会安排。艾力让艾克拜尔先回国,并教他怎样通过东南亚某国办理去土耳其的签证。

  警方查实,艾力是境外恐怖组织“东伊运”成员。

   越境到叙利亚只需跨过坍塌铁丝网

  到了土耳其,艾力在伊斯坦布尔等他,安排他和一个年轻人同住,还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大胡子”。虽然住在一起,艾克拜尔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谁,人家也不知道他是谁。“艾力告诉我,不要告诉人家名字和家乡等信息,只能说假名字。”在土耳其,艾克拜尔的假名字是“乃苏如拉”,在叙利亚,他又化名“阿不都热合曼”。

  5天后,“大胡子”和艾力一起来了,让他和那个年轻人简单收拾点东西,带着他们去车站买车票。售票员要求实名登记,但他们都报了假名字,人家也未细问,就出了票。

  坐车走了一天一夜,艾力给他一张电话卡,并告诉他两个电话号码。到了终点,其中一个号码的主人让艾克拜尔和一个土耳其当地人联系。那个土耳其人开车接他们,先带到自己家,晚上又带着他们去了边境附近,一个阿拉伯人在那里接应。

  阿拉伯人带着他们穿越土耳其和叙利亚边境线。“有一条破烂的铁丝网,已经倒塌,根本拦不住人。”他们也遇到了土耳其警方巡查,躲了一会就轻松避开了他们,他们没有障碍地越过了边境线。

  “土耳其人问我们每人要了80里拉(当地货币),阿拉伯人问我们每人要了110里拉。”这让艾克拜尔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到那个土耳其人家里时,他给我倒茶,还拿出糖果,我还挺感动,后来我明白了,无论土耳其人还是阿拉伯人,都是为了钱而干事的,根本不是为了真的帮助我们。

   恐怖组织提供的食物没有清真标识

  到达叙利亚之后,艾克拜尔在一个废弃的住宅里住了几天,便被转移到山中,那里的环境十分恶劣。“七八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住上下铺,因为下雨,门外全是泥泞,寸步难行。我们见不到外人,也没有通信信号和网络,吃的用的都要等人家送来。

  这个地方就是“东伊运”在叙利亚的暴恐训练营,由废弃牧场改造而成。在那里,艾克拜尔接受的都是暴恐技能培训,同时被头目进一步洗脑。“我们一起看暴恐音视频,头目说国内的政策不好,叙利亚的‘圣战’就是为了反政府的,让我们坚定信念。”每次被洗脑后,艾克拜尔都觉得自己能做一番大事业,比如“解放新疆”。他在那里接受了枪支使用的培训,组织还专门教他制爆技术,他产生了回国“圣战”的念头。

  但现实逐渐让艾克拜尔感到落差极大。“这里和视频中说的完全不一样,之前我以为什么都是准备好的,可是到了这里连子弹都要自己买。”他身上带的钱,越境时被层层盘剥,已经所剩无几,他用仅有的300美金买了子弹,身上只剩下180里拉,而他把自己的护照、健康证等都留在了土耳其。

  接下来的苦日子让他瞠目结舌。一次组织送来了一堆破破烂烂的旧衣服,这是他根本看不上的,而看到身边的组织成员竟然去抢这些衣服,他才明白这里的艰苦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饮食,“我怀疑我们吃的不是清真食品。”他说,食物都是罐头和橄榄之类,牛肉罐头外包装上都是英语,找来找去也看不到清真标识。他向头目提出质疑,头目压根不接他的话,而身边的人也有怀疑的,这些罐头,有的人吃了,也有人和他一样,不敢吃。

  三个月后,他被组织派遣回国伺机发起暴恐袭击。“受训时,组织头目告诉我,要在国内发达城市制造爆炸,不仅杀‘异教徒’,还要破坏经济。

  在境外遭遇各种冷漠

  艾克拜尔从叙利亚返回土耳其,这个过程也非常简单。“管得一点也不严,我看到很多出租车。”但是他的护照签证过期了,他在土耳其的警察局交了300里拉罚金,警方就痛快地给他出具证明,他补办了签证。

  回国之后,艾克拜尔买了一些制爆、试爆的材料,在大学所在城市开了饭馆,一边挣钱,一边想着向其他人灌输“圣战”思想,传授制爆技术,一起实施暴恐袭击。这期间,他一直和暴恐训练营头目保持联系。

  有时候艾克拜尔也陷入困惑。其实,他并不喜欢境外,既不喜欢叙利亚,也不喜欢土耳其,从土耳其偷渡到叙利亚时被层层收费的事,更让他感到了利益之下的人情淡漠。

  “之前我知道土耳其是穆斯林国家,以为穆斯林都是兄弟,大家互相帮助。”去了之后他留意观察,发现那里并没有太浓的宗教氛围,“我以为大家都留着大胡子,对人热情,可是他们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也没有那么多大胡子。”他试着和当地人交流,他们并不是很理睬他,神色冷漠。“我想,这种互相热情帮助的事情,只有在国内才能遇到。”在他眼中,沙特阿拉伯居民虽然也是穆斯林,但同样看不起他们。

  土耳其的物价让艾克拜尔一个劲儿摇头。“在伊斯坦布尔,你要是想转转,一天光交通费就要花100多元钱,上个公厕都要3元钱。

  以前他也曾听说,这个国家上学是免费的,一个月生活费1000元就够了,“根本不是这样,做生意也没有那么多机会,留学生想打工挣钱也挺难,还是在国内容易挣钱。你看国外来中国留学的学生生活都挺好,我们去了国外就不一样了。

  艾克拜尔说,种种遭遇见闻让他深深感到,还是自己的家乡好。

   老父病死在探望儿子的路上

  现在,艾克拜尔悔不当初。“我触犯了法律,还在叙利亚受尽折磨,真后悔当初的选择。

  他一心出境“圣战”,当时是瞒着家人的。“只对他们说去留学,没敢说自己的真实想法。”至于为什么隐瞒,他的解释是:如果说实话,家人一定不会同意。而当时鬼迷心窍的他明知爸爸妈妈都会认为他是错误的,仍一意孤行。

  从小在南疆长大的艾克拜尔回国后去过内地不少地方,被抓获后,在民警教育下,他明白了很多道理。“现在回想,国内生活环境是多么好呀,在内地上大学的日子也是多么美好,我应该好好学习,以后就业成家,照顾父母。我恨自己相信暴恐音视频的内容,产生极端思想,走了歪路。

  他深深忏悔:如果我实施爆炸,伤害的都是无辜的人,他们的爸爸妈妈会伤心,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女朋友也会伤心。

  艾克拜尔是家里的幼子,按照南疆的习俗,最小的儿子要为父母养老。而他被抓获后,父亲为了探望儿子,2015年3月租了辆车千里迢迢踏上寻子之路,途中父亲肺病发作,不幸过世。  

  他的母亲对儿子又痛恨,又放心不下,2015年五六月间来了两次,买了鞋子毛巾等生活用品托民警带给他,也托民警告诉他父亲过世的消息。

  这个消息令艾克拜尔陷入极度痛苦,此时对记者说起时仍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他说,想对妈妈说一句: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他还想对同龄人说:境外那些组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政治目的,你们一定要有理智,千万不要上暴恐音视频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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