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番,在新丝路上“重生”

08.10.2015  11:38

  动车飞驰在兰新铁路上,从乌鲁木齐到吐鲁番,车程还不到一个小时。窗外的山脉、绿洲和戈壁滩一闪而过,变成了一团褐绿相间的模糊影子。

  与新疆首府乌市仅180公里之距,“火洲”吐鲁番的景色、人文和气候却大异其趣。火车站的建筑主体是红褐色的,饰以伊斯兰教中常见的圆顶风格,裹着艳丽头巾的维吾尔族姑娘翩翩而行,加上干燥热烈的大风迎面吹来——一切都在暗示着,这里是古丝路的节点城市,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多文化的碰撞融汇之地。

  葡萄,既是根植于吐鲁番农业精神中的传统作物,也是新时期的城市名片。火车站边上,吐鲁番干果城的建设正酣,它总占地1430亩,规划中的总建筑面积达到100万平方米,总投资20亿元,一期投入5亿元。目前,干果城的会场中心、仓储中心均已简装完毕,11万余平米的高铁时代广场即将竣工,将在明年年中正式营业。

  吐鲁番干果城,是“一带一路”政策在吐鲁番落地的典型范例。就在几年以前,脚下的土地还是一片茫茫戈壁滩;如今,超过65亿元的基建投入,使这片总面积38万平方公里,包含火车站、飞机场、客运站的吐鲁番交河国际物流港规模初成。

  2013年,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规划,在十八届三中全会上成为国家战略,它与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被并称为“一带一路”战略。在丝路经济带的实施过程中,新疆的地位至关重要,它既是古丝路的必经之地,也是新丝路的“核心区”。2014年,在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上,明确提出了新疆要打造“五个中心”和“三基地一通道”的愿景和行动。

  而作为丝路经济带节点城市的吐鲁番,它对未来有怎样的愿景?它又在寻求哪些变迁的契机?

   千年葡萄干,遇瓶颈

  大清早,操着一口福建话的老李来到干果城的原料市场,想要申请一间420平方米的仓库。

  申请之前,他特地开着车,去现场考察了一番。目前,巨大的铝合金结构仓库已经搭建完毕,工人们正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安装百叶窗,这是为了确保存放地既封闭、又通风。

  考察的结果让老李非常满意:“这里比老市场好得多,风大、干净、宽敞,葡萄干存在那里不容易生虫。而且仓库就在火车站边上,运到内地去很方便。”老李已经做了十几年葡萄干生意了。每年初秋,他就会来到吐鲁番,在交易市场上以每公斤十几元的收购价进货,随后运往内地销售。

  吐鲁番的葡萄干在内地很受欢迎,但老李却把进货视为苦差。目前,吐鲁番市里的几个交易市场十多年未见改造,道路、环境、卫生状况都不太理想,“比如一大早把车开进市场,没多久,后面来的车就把出口堵住了,大家都得等到晚上才能退出来。”因此,老李特别中意新市场边上,能够停放1500辆大小车辆的巨大停车场。

  然而,这次的申请并不顺利,他被告知要排队:“一期工程仓库空间总共才2万多平方米,刚开放预定就被一抢而空。看来要等二期工程了。

  干果城的开发商是吐鲁番新都农产品交易中心开发有限公司,销售总监张瑞峰告诉记者,目前,在吐鲁番从事葡萄干贸易的商户约500户,以每户人家200平方米的仓储需求来算,总共需要10万平方米的仓库才能勉强满足交易需求。“这种算法,已经刨去了买卖大户和商户自然增长的因素,所以工程的任务还是比较艰巨的。

  葡萄是吐鲁番重要的收入来源。27岁的维吾尔族姑娘热孜宛家里种了一亩葡萄园,这两年气候好,葡萄收成不错,晒成葡萄干卖了1.2万元。“这一亩地的收入,比我全年的工资少不了多少。”热孜宛说,她毕业于伊犁师范学院,现在在吐鲁番博物馆工作。

  但在张瑞峰看来,这样的收入却“太少了”。尽管吐鲁番的葡萄干自古闻名,甚至被写进了教科书,但十几年来,它的收购价几乎没有提升过,一直都在十几元一公斤浮动。葡萄的收获期和保存期很短,每到夏天,当地农民会把经过特殊处理的一串串葡萄放到砖砌的晒房里去,在阳光、空气和大风的作用下,它们渐渐阴干收缩,变成了半透明的葡萄干。

  这种加工方法的传统绵延悠久,却在今天成为了收购价无法提升、产业未能升级的重要原因。从晒房里运出来的葡萄干,大多没有经过清洗、分拣和包装,无论质量好坏,统统装进一个麻袋,再整麻袋地卖给下乡收购的葡萄贩子。

  “没有深加工,也没有品牌效应,加上旧市场的环境制约,收购价当然一直提不上去了。”张瑞峰说。而吐鲁番干果城的意义,并不局限于改善贸易环境,而是要借着丝路经济带的国家战略规划,为整个吐鲁番的葡萄产业谋求升级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