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砖瓦制作技艺入选省级非遗
摄影许永革
依傍着阳澄湖，相城区自古以来，与砖瓦有着特殊的缘分。金砖铺进故宫，古砖瓦修缮城墙，除取材上乘，为阳澄湖澄泥之外，遵循古法，浑然天成的制作技艺也是一绝。
一块砖“修炼”两年才出炉
在太平街道旺巷村，曲径通幽处的邢店，距离阳澄湖不远。顺着小径驶入，只见耸立着几只土窑，生生不息。苏州宫辉古建砖瓦厂就在路的尽头。
走进这里才知砖瓦的门道颇深，砖瓦虽然只有二字，但品种却有七八十种。砖瓦厂负责人杨阿六，也是古砖瓦制作技艺的第四代传人。据他介绍，砖的烧制，一种使用机器，另一种是纯人工。纯人工最为费时费事，但技艺却细入肌理。
第一步取泥，选的是黏土中的黄土，把选好的土坯，放在池子里晒干，经过一整个冬天的风化成小粒子，然后再倒入三个高低错落的池子里浸透，人工搅拌成泥浆，随着池子的高低层层下放过滤。待泥浆成为粉末状，接着再晾干。而这一年工作，仅走了整个流程的一半。接下来的一年时间，经过人工塑形、晾干，拉成泥坯后进窑烧制两个月，方能出炉。杨阿六把这种砖称之为精致金砖，工艺繁复、产量低。
瓦片的制作，则相对简单一些。取泥浇水后，用脚踩踏直至成糊，随后用铁杵拌，直至不携颗粒，没有杂质。沥干后，泥巴堆成一个方正的泥墩，用钢丝勾边成长度统一的泥片，待晾在泥床上晾干后，遮上草帘子，然后推进窑内烧制。整个过程历时3个月。
考虑到无法量产，近年，工厂也引入了现代化机器替代部分人工步骤。比如，用机器拌泥，机器在做坯的过程中，本身散发热量，已经起到一定的烘干作用，晾干所需的时间，相对少一些。
烧砖全凭眼力把握火候
在宫辉的砖瓦厂里，有8座大窑，倒陀螺形。杨阿六告诉记者，类似城墙所用的城砖规格普遍为400×200×100（单位为毫米），一个大窑里，大约能烧12000块砖。
坯子送进窑里，可不是简单地用火烧，每一个时间段的火候，都有讲究。
记者在现场看到，每个窑的前面，都有一个小“窗户”，燃料从窗口慢慢往里加。但每个窑上，窗口的大小都不一样。有的大开着，有的封了一半，还有的只留下一个四方四正的小洞。
杨阿六说，每个窑烧的时间不一样，按照窗口的大小，从大到小依次为慢火、大火、紧火。慢火烧上一周，大火烧上七八天，再改紧火烧，烧制阶段就算完成了。“每个时间段用不同的火，是为了烧出来的砖质量更好。”涉及技术问题，他没多解释。
大窑旁有一排房子，堆放着稻谷壳，这就是烧火用的燃料。杨阿六介绍，与煤炭相比，稻谷壳烧火平稳一些，而且容易控制。烧一窑砖，得用11万斤稻壳。
杨阿六自小便跟着师傅烧窑，他认为烧窑最难在于看火，没有温度计，全凭一副火眼金睛，看到火的颜色越发白炽，就说明大功告成在即。为此，他特意聘请了4名老师傅把守土窑。
为了缓解烧窑冒黑烟问题，杨阿六历时两三年研发，斥资30多万，改良了乌烟系统。在每个窑边装上引风器，每个窑用管道排通，哪个窑要排烟，就打开一侧的引风器，把乌烟吸到水池中，通过存储器过滤凝结，可以做到烧窑基本不排烟。
城砖铺上南京城墙
如今，机制加上手工，宫辉古建砖瓦厂，每年约生产1000万片砖瓦。
曾有南京媒体报道，2014年，南京太平门复建开工，在南京的明城墙维修中需要大量的明城砖，正是宫辉古建砖瓦厂承担了这一重责。杨阿六介绍说，从2003年开始，南京维修城墙，就会从宫辉买砖。2013年，城墙处从宫辉定制购买了15万块城砖，2012年则有35万块。
机制和手工城砖有何区别？“花费时间不一样啊。”杨阿六说，时间是最基本的差别，另外，在砖的用途和质量上，也有所不同。
据介绍，机制的城砖一般用来砌墙，而手工砖大多用来铺地。机制的城砖，在制作过程中，因为机器加热，黏土的黏性会有一点破坏，而且密实度高，相比之下，它比手工的砖头更紧致一些。如果用来铺地，遇上下雨积水，水渗进砖里后，跑出来会比较慢，如果冬天结冰，砖头容易碎裂，但砌墙是没问题的。而手工的砖头，密实度低，跑水快，自然成了铺地的好选择。
据在宫辉负责销售工作的陆敏生介绍，10年来，他们给南京供过100多万块砖，只有几千块出过问题。（商报记者林琳）
